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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三人的身份

第九章 三人的身份

“我的身体被夺取了!”恐惧像倾巢而出的蜘蛛爬满了南的身体,让他感觉到发毛,但那种发毛的刺冷他此时却无法用身体感受,那个身体他已经真真切切感受不到任何感觉。

此时他就像被囚禁在自己身体的眼球里面,透过视网膜这层玻璃观察着外面发生的一切事情,却无能为力。

“没错,我就是弥勒一员,我叫希瓦丽。”他听到采心这样自我介绍。

“我是阿古雷一员,我叫格拉斯。”他听到自己这样称呼自己。

莫非第二人格也有自己的名字?他脑海里一片混乱,在他看来,这些奇怪的名字,像是某种邪教组织的成员的封号。

“你怎么察觉到我的,我虽然觉得你对这个小伙子的态度有点奇怪,也知道你在调查我的事情,但是一时也没想到是同胞。”格拉斯说着从床上跳下来,身体好像有点虚弱过头,不由得半蹲了下去,用尽了力气才终于站直了身子。

南溪在想,这可是自己的身体,怎么这样胡闹?

“有一个人告诉我红衣人的事情,根据红衣人出现的时间、能力和使用的武器,就基本能确定了。那个人被你打了好几枪,几乎死去,被我送到这里救活了。”

“你竟然还救人类,哈哈,人类的身体真是脆弱,要不是遇到你,我这副身体也挂掉了。不过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精神病看好了?哈哈”格拉斯打趣道。

“我追寻我们的另外一个成员来到这里。”希瓦丽却没有笑,一边将手套从手上拔下来,“还记得吗?那个庞大的人。”

“‘庞大’?你想说的是肥胖吧,那个死胖子吧,他也是?”

“对,他知道暗号,他是拉古诺奇的一员,我们必须救他出来。”

“在哪?”

“孔丘山精神病院,我根据印象找到这里来,但是我不知道具体位置,所以迷路了,才看到了你。”希瓦丽将黑大褂脱下,整理了一下头发,恢复了平常清纯少女的模样。

“哈哈,拉古诺奇的人怎么寄生在那样的人身上,真是可笑,哈哈,虽然很讨厌,但是果然还是要将它救出来,赶紧执行任务才行。”

“等等。”希瓦丽走到墙边,从一个木箱里面取出一个铁盒子,南溪看到那跟之前采心吃奇怪红色药丸的盒子一模一样。

他接过铁盒,打开,里面分成两个小格子,左边格子放着红色药丸,右边格子放着蓝色药丸。

“人类的身体很脆弱,这些药必要时可以派上用场,红色药丸是增强剂,能增强人类体能极限,力量,速度,韧性……”希瓦丽讲解道。

南溪此时才突然想起,采心将自己扛在肩上在山间飞跃的神奇场景,这时他才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但是他心中的疑问却不减反增。

“蓝色药丸是维持体温,你现在之所以能够占有这个身体,是因为我用手术将你的体温调节到恒温状态,但是人类的身体抵御病毒的能力不强,如果察觉到发烧现象,就必须立马用它来维持体温。”

南溪感觉不可思议,这些都是多么神奇的药物啊!他禁不住要惊叹,但是他的嘴却发出了不削一顾的声音:“切,马马虎虎的技术,比不上我的曙光三刃。”

“曙光三刃”是什么东西?听起来很酷的样子,但是希瓦丽没有问,格拉斯也没有讲,南溪只能闷闷地胡乱推想。

“我们先回去,我自有办法将那个死胖子救出来。”

格拉斯将铁盒放进裤袋里,两人没再做更多的交流,整理好衣服,像从地底钻出去,像平常人一样走出去,坐车,回家。

两人来到南溪的家,南溪母亲和妹妹已在家中。

“危险啊,这个不是我!”南溪大声叫喊,但是自然叫不出任何声响。

“你回来啦。”南溪母亲说道。

“还有采心姐姐。”妹妹说道。

“妈,我们上楼去。”格拉斯说道。

虽然声音冷冰冰的,但南溪感觉得到,格拉斯在尽量模仿南溪的语气,而希瓦丽就完全不掩饰,还是冷冷地一声不吭就往楼上走去。他们来到了房间,将门反锁,窗帘紧闭,屋里只有他们两人,安静得出奇。

“他们不会想做色色的事吧?”南溪脑海里冒出某种奇怪的邪恶的想法。

格拉斯走到床边,将床上的褥子掀开,露出光秃秃的木床板,他将手指插入床板旁边的缝中,将床板举了起来,里面竟然空洞洞见不到底。

“在里面?”希瓦丽说。

“嗯,人类常说,女士优先。”格拉斯摆出一副绅士邀请的姿势。

希瓦力纵身往空洞洞里面一跳,竟整个人消失在黑暗中。格拉斯紧跟其后跳了进去,南溪害怕急速下降的情景,下意识地紧闭双眼,却许久没有听到身体撞击地面的声音,睁开眼,看到自己的身体置身于一片光芒之中,发出亮光的光源,在自己眼前,自己正里那光源越来越近,最后终于光芒刺眼,看不清景象,等到能够看清,发现身体已经着地。

他跟随格拉斯的眼睛,看清楚周围的景象,那是一个二十几平方米的房间,周围摆满了奇怪的机器设备,圆形的仪表盘上大指针小指针跳动着,方形的电子屏幕闪现着各种奇怪的字母,闪着红光的警示灯一晃一晃。

南溪看得眼花缭乱目瞪口呆,他竟不知道自己每天就躺在怎么一个神奇的地方上面呼呼大睡。他想起这段日子帮格拉斯那的那些神秘快递,想必就是这个实验室所需要的零件吧,原来在床底竟有这么大的空间,也不怪乎那些神秘快递消失后的去处。

“还差多少?”希瓦丽问。

“还差一个东西,就是这个笨蛋去取这个东西,被人打中了一枪,害我现在疼得要死。”格拉斯说着捶了一下胸口。

“喂,这可是我的身体,不要乱捶!”南溪叫道。

“让我抓到那两个人类,就要将他们乱枪打死。”格拉斯双拳对碰喊道。

“我们什么时候去接那个人回来。”

“明天,这种事情简单,借助现在这个身份不难办到,我不像你这么没用,我早就利用他积累了我们执行任务必要的财力物力,我来安排,你先回去吧。”

他们回到刚才着陆的地方,那是一个圆盘形状的地毯,他们踏上去后,地毯发出奇异的光芒,他们漂浮起来,往上段飞去,离光源越来越远,光芒越来越暗,最后终于变成一片黑暗,取而代之的是头顶上的日光,迎面而来,他们回到了房间。

希瓦丽伪装成采心,若无其事地回家,而格拉斯伪装成南溪,若无其事地进行着日常生活。

虽然南溪本人觉得格拉斯伪装得一点都不像,太过冷漠,以至于感受不到人类的气息,但是朝夕相处的家人既然没有发现异象,这让南溪不由得责怪他们对自己的漠不关心。但是另一个念头照进脑袋,南溪突然想起,与家人朝夕相处的早已不只是他本人,格拉斯在这段日子一直在慢慢渗透进自己的生活,虽然只有每天晚上的时间,但是已经足够在潜移默化中在家人心中种入这个新形象了。

晚餐开始,他们一家四口在一个圆桌上共餐,桌上有酸辣鱼,有番茄蛋,有韭菜花,他觉得肚子在咕咕地叫,他努力地嗅了嗅,但是嗅觉也被剥夺了,他看到自己将食物往嘴里送,他看到自己的两腮在噏动,但是他感觉不到任何味道。

他看到母亲为自己夹菜,妹妹在大口吃饭,父亲在讲述公司的奇闻趣事,此刻他才将今天地各种惊险刺激抛诸脑后,安静地享受片刻的平和。

他是个喜欢推理思考的人,他开始将今天的种种见闻跟此前发生的事件联系起来,那些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事情,关于格拉斯,关于希瓦丽,关于银行抢劫案,关于格拉斯与自己的笔记对话,都开始产生了某种联系。

格拉斯,也就自己的第二人格,大概从半年前开始出现,刚出现的时候,家里开始失窃,那么格拉斯可能是在为自己的进一步行动积累资本。

后来出现了策划了银行抢劫案,可以看出是资本足够了开始更大一波的行动,也可以看成是为下一步的行动积累更大的资本。

当格拉斯的存在被自己发现后,格拉斯极力掩饰自己的存在。后来自己的自残行为让格拉斯感到害怕,他不得不出来阻止自己,保护他的身体载体来确保他的行动。

后来格拉斯将错就错,与自己进行对话,一步一步对自己进行洗脑,博取自己的信任,目的大概有两个,第一是插手公司业务,使自己能够源源不断地获得经济来源,第二是借此渗入自己的生活,为真正占据整个身体这一天做准备。

而希瓦丽,采心的第二人格,早于南溪一年出现,与格拉斯只能出现在晚上不同,希瓦丽在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完全占据了采心的身体。希瓦丽夺取了身体后,出于某种目的离开了这里。后来她又通过某种途径了解到红衣人格拉斯的事件,于是回到这里寻找格拉斯。

出于某种目的,希瓦丽必须找到格拉斯,又出于某种目的,他们两人必须跟那个称为“拉古诺奇的一员”的胖子,他们要共同完成一个什么任务,所以格拉斯才制造出这么一个实验室,希瓦丽才做出了那些什么药丸。

很明显,事情已经不仅仅是普通的人格分裂症,而是某种有组织有预谋的犯罪。他们刚才提到“寄生”,是类似于“附身”一类的吗?但是南溪并不相信鬼魂,他宁愿相信这些是由于某种技术办到的,而且他确实在希瓦丽的药和格拉斯的实验室中发现了超越人类目前所能理解的技术。他想起过去在网上偶然浏览过过国外一些机密的地下军事实验室的传闻,这种技术会不会就是从那里出来的呢?但是所谓“寄生”又是什么技术呢?是类似于将一个人的脑袋移植到另外一个人头上的技术吗?但是那样子就没办法做到两个人格并存啊。

南溪越来越乱,终于也失去了头绪。他感到有点困,没想到如今只有灵魂的自己也会感觉到困,他昏昏欲睡,最后眼界越来越模糊,终于失去了意识,安静地睡去。

昏睡中,他隐隐约约听到格拉斯打了几通电话,从通话内容他听得出是在走各种关系要将那个肥胖的精神病患接出精神病院。

到了第二天,格拉斯便和希瓦丽来到孔丘山精神病院,一个医务人员模样的人给他们带路,他们走过有很多摇头晃脑精神病人的走廊,路过疯子在大声叫喊拍门的房间,来到一个干净安静的病房,那个胖子就坐在床上,靠在床被,看着杂志,杂志封面有个身材妖娆的模特,明显是某种色色的杂志。他看到有人进来,连忙将杂志藏到身后。

“呵呵,今天又是什么专家吗?别费劲了,我没病,怎么诊断也是没有用的。”胖子对着希瓦丽和格拉斯吐吐舌头,然后脸色立马又转变为惊讶,“你们两个!我见过你们。”

“我们来接你。”格拉斯说。

“接我?接我干嘛,我又不认识你们。”

“哈哈,你刚才还说我们见过面呢。”格拉斯调侃道。

“呸呸,我是说我们见过一面,我都不知道你们叫什么。”

“我叫南溪,这个女生叫采心。”

南溪一听,在视网膜里敲打着那个脑壳叫喊,你们才不是什么南溪和采心呢!快还我们身体!

“我才不关心你们叫什么,我是问你们是什么人。”

“你是个很好的精神病病例,有个医生在这方面造诣很深,他很想见见你。”

“呸呸,什么鬼屁医生,我受够了!我不去,我绝对不去。”胖子将靠背的枕头拿到前面,紧紧抱住,好像抱住它就不至于被拖走似的。

“不,你必须接受治疗。”格拉斯的语气不容置疑。

在格拉斯的示意下,几个工作人员走进来,将胖子五花大绑,送上了车,格拉斯和希瓦丽紧跟其后上了车。

他们将他送到一个小诊所,将他绑在一个亮敞的手术台上,那个地方被格拉斯租用,这个手术台比那个墓穴里的干净宽敞得多,设备药剂一应俱全,工作人员帮忙把胖子绑好便离开了,现场就剩下他们三个人,希瓦丽刷干净手后,开始穿上她那件黑色的工作服。

“喂喂喂,我可没听说过外科手术能治精神病。”胖子喊着,在希瓦丽的麻醉注射下,慢慢失去了反抗,变成刀俎下的鱼肉,任希瓦丽的宰割。

“这个身体庞大的人体质有点奇怪,体温低于一般人,所以才一直没办法解冻,只有发烧或者极度生气的时候,拉古诺奇才能得到短暂的解冻。”希瓦丽边给他做体检边说。

“哦,原来如此,所以他才会在生气时发疯。”格拉斯说。

希瓦丽做完体检,手术开始。

南溪上次被动手术的时候没有知觉,所以不觉得痛,这一次眼睁睁看着另外一个人被动手术,将情景映射到自己的身上,不禁觉得背脊发凉。

过了许久,希瓦丽停止了动作,缝上线,洗干净手脱下大褂,两人在旁边吃饭等待。“我要红烧肉。”格拉斯问希瓦丽要什么的时候她这么说道。现在她正如愿以偿地大口大口吃着这肉。

“我觉得他该换个身体,这身体太可笑了。”格拉斯说着咯咯笑起来。

“他快醒了,你小心点。”

“切,就算醒了我也不怕。”

南溪觉得这胖子似乎是比这两人更为可怕的人,就在这个时候,胖子的身体微微动弹,两人都站了起来走过去,胖子缓缓坐起来,眼神开始无神,但是很快变得炯炯发光,像狐狸一样的灵敏狡猾。

“尼波罗沙。”两人在胖子面前站住,双手交叉俯首。

“谢谢你们救我出来,我是拉古诺奇的一员,我叫里尼。”胖子说道,语气不急不躁。

“我是弥勒的一员,我叫希瓦丽,他是阿古雷的一员,叫格拉斯。”

“等任务完成后,你们会得到应有的回报的。这副身体真是让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趁着每次他生气的时候出来,这么多年都没碰到同伴,现在终于让我遇见了你们两个,你们两个会有回报的。”

“你这副身体体质有些奇怪,体质偏低,当时米在植入的时候没有了解到位。”

“嗯,到时我会亲手将那只米销毁。”

“里尼大人,换上这件衣服吧,通讯器的建设工作还差一点点,在这段时间你得伪装成我朋友,在我家里住。”格拉斯将准备好的衣服递给里尼,那是一件超大号的宽大长袖,花了一点时间才搞到这个尺寸。

里尼换下病服穿上长袖,终于变成了一个正常人。

“通讯器什么时候能好。”里尼问。

“明天收到零件安上去就可以了。”

“好,明天我们就开始殖民计划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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